我不对你好对谁好?」我胃里一阵翻腾。那碗里是什么,我清楚。上周我偷偷跟着我妈,
看她去了后山乱葬岗。她蹲在一个新坟前,用手刨开土,挖出最底下那层发黑的阴土,
小心翼翼地包在手帕里。那土腥味,隔老远都能闻到。姐姐喝完药,很快睡熟了。
我妈轻手轻脚地退出来,脸上那点温柔瞬间没了。她瞥了一眼柴房方向,我赶紧缩回头。
心跳得像打鼓。等脚步声远了,我才溜出来,想去厨房找点吃的。饿,肚子饿得揪着疼。
经过爸妈房间时,我听见里面压着嗓子在说话。是我妈。「.……你放心,
阴桃花煞马上就养成了。」「等她十八岁生日那天,取了心头血,点在咱们仨眉心……」
「往后,要钱有钱,要势有势!」我屏住呼吸,扒着门缝往里看。我妈眼睛发光,
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。我爸蹲在墙角,闷头抽烟,没吭声。「怎么?心软了?」
我妈声音冷下来。「她毕竟……」我爸嘟囔了一句。「毕竟什么?」我妈打断他,
「一个丫头片子,赔钱货!能帮家里改运,是她的造化!」「等事成了,
给她找个好人家配阴婚,也算对得起她了!」我浑身一凉,像被泼了一盆冰水。
原来我妈天天往家带男人,不是为了救姐姐的命。是在养煞。姐姐就是个容器,
用完了就扔的容器。我腿软得站不住,扶着墙才没摔倒。厨房也顾不上去了,
我跌跌撞撞爬回柴房。缩在角落里,抖得像片叶子。姐姐知道吗?她要是知道了,
还会笑着喝下那碗掺着坟头土的药吗?
